如此像他。他衷爱的红色。他半温的气息。他冰冷的声音。
如此像他。
如此像他。
苏雨伸手，想要抚上他娇艳的红衣，尚未抬起，左臂上的伤口便将她刺的无了知觉。
眼前突然失了颜色，身体摇摇晃晃的失了衡力，像是被谁狠狠地，狠狠地推了一把，深深地掉进了看不到光明的黑洞，连日光都无法照进。
冰冷一片，漆黑一片，孤独一片，回忆一片，伤心一片。
如此漆黑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如此孤单的身影，如此孤单的黑夜里的盲人。
“千雪——”
“小雨——”
是谁在唤她？
唤她？还是唤我？你声声呼唤的，如此急切，如此心痛，唤的是她还是我？
是苏千雪？还是苏雨？不重要吧，无所谓了。有什么重要呢。她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已经不在人世，又有什么重要呢。
苏雨闭了眸子，摇摇晃晃的身子终是向着地上倒去。
“千雪！”林红袖低吼一声，支撑着身子的胳膊翻然举起，原本半撑起的身子一下从床沿上翻滚下来，“噗通”一声滚落在地，额头不小心撞在了床边的梨木矮凳上，将矮凳撞出好远，他的额头上瞬时便渗出点点血丝。
李卿夏收回停留在李静素脸上的目光，转身迅速接住苏雨下滑的身子，翻身掠起，转眼之间已将她安置在了床榻之上。随即伸出二指点了她的静脉穴，低喝一声：“请太医！”
他的眸光突然阴婺起来，连声音都似乎掺杂了一些别的什么因素。
语音落，李静素便已消失在房外。
“红袖，”李卿夏敛去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张，微皱起一双如墨的浓眉，薄唇微启，轻叹出一口寒气：“对不起。”
转瞬，李卿夏已将林红袖的身体安置在了床沿上。伸手欲抚去林红袖额头上的血丝，林红袖偏头，轻巧躲过：“不劳表兄费力。”
林红袖随即便抬手将额头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随后又有新的鲜血溢出，擦拭两次，便也作罢。
李卿夏咧嘴轻笑，也不作声，只抬手在林红袖的额前稍微一晃，立刻便不见鲜血溢出。
林红袖低垂下一双黯淡的眸子，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子折射进房间里，斜斜洒洒的披落在他略显瘦削的面庞上，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睑下投下一片暗影，遮去了他的神色。
“望是此岁莫在下雪。”林红袖浅笑，忽然有一滴滚烫的液体顺着他的面庞滴落在他的白色中衣上，晕开成一朵花。
它来自林红袖的眼睛。
李卿夏也不再言语，拂了拂宽大的袖袍，退开几步，提脚落座在不远处的红木椅上。
偌大的空间里似乎只剩下苏雨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一时无话，静逝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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