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根本就不是文字,在老村长的最后一笔从她身上离开时,李蓉的脸忽然扭曲到了极致
一直围绕着两人转圈的,拿着长寿香的众人也停了下来。
“你情我愿,愿愿两清。”
老村长的嗓子里,挤出了沙哑的,类似吟唱的声音。
在持香众人的注视下,老村长微微颔首。
两位中年族长见状,一人拿出了一根黑色羊角,羊角的根部,钉入了一枚极长的铁钉。
两人双手捧着羊角,高高举起,在众人的注视,香气环绕之下,将羊角根部的铁钉对准了李蓉太阳穴的位置,刺了进去
李蓉的眼珠顿时鼓胀了出来,额头四周青筋暴涨,两行血泪从眼角流出,显然,她的疼痛已经到了极致。
但很快,她就不痛了。
老村长拿起毛笔,吸饱了墨汁,用毛笔在她眉心狠狠一点
一个腥红的印记留在了她的眉心,但下一刻,李蓉上半身写满了诡异符号的皮肤,竟然开始自行脱落
陈平吓得目滋欲裂,用空下来的一只手堵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叫出声来。
眼前发生的一幕实在太过诡异恐怖一个刚刚还鲜活的女孩,眉心被点了一下后,浑身的皮肤竟然开始自行剥离,露出了腥红的血肉
可是,这次的李蓉,却连叫声都没有发出一下,只是安静地盘坐着,两眼空洞,只有插进太阳穴的两只羊角下,鲜血还在缓缓地流。
“穿仙衣。”
老村长苍老渗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块羊皮在陈平颤抖的目光下,被捧了过来。
老村长将其展开,缓缓披在了李蓉腥红的血肉上。
那明明是死物的羊皮,竟然动了起来
它蠕动进了李蓉的身体,死死紧贴在她的血肉上,眨眼之间就和她长成了一体。
“恭迎,羊仙大人。”
“恭迎,羊仙大人”
“”
屋内的所有人虔诚地行礼,然而这一幕在窗外的陈平看来,格外惊悚。
他几乎快压抑不住自己的呼吸,心脏更是跳动得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这就是化羊节
这就是被选中的幸运儿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难道我的母亲也他打了个哆嗦,不寒而栗。
不行,要报警,一定要逃出去报警
这个恐怖的地方,一定要被端掉
这时,老村长正在进行最后一步。
他再一次将毛笔吸满某种诡异的墨汁,只要将毛笔笔尖定在眉心,就可以维持李蓉一段时间的“神性”,任大家予取予求。
然而,村长刚将吸饱墨汁的毛笔笔尖紧贴在李蓉的眉心黏好。
忽然间。
陈平悄悄退去,刚要离开,却在放下木窗那一刻,发出了声响
“咔”
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里宛如惊雷
老村长手一抖,贴在眉心的毛笔笔尖“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老村长一张老脸瞬间惊恐惨白,大吼道:“快捡起来贴上快”
一阵诡异的夜风突然从窗外钻进来,吹得毛笔在地上滚了几圈。
一圈人七手八脚地把毛笔捡起来后,匆匆地将笔尖贴回了李蓉的眉心。
老村长提心吊胆地观察了好一阵,见李蓉始终是紧闭着双眼,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把刚才那个人,找出来”
“是村长”
亘古未变的古老丛林里,吹来了一阵风。
刚才还聚集着一群人的祠堂,此刻空无一人。
僵坐在祠堂蒲团上的女孩身披羊皮,太阳穴插着两只黑色羊角,脸上的血迹已经被仔细处理过,就连表情,也塑造成了微笑的模样。
可是,已经睡下的仙羊村的人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不该睁眼的女孩,此刻在幽暗的祠堂里,睁开了眼
八月二十号,早上八点。
秦满江昨夜就已经到了埋山县。
今天是游戏开始的日子,要想进仙羊村,全天只有两班车,一早一晚,他必须早早来这里等待。
不过其他人呢
这个念头刚出现,他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小孩儿,这里”
我
小孩儿
秦满江循声看去,一个耷拉着眼皮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越野车的驾驶座里,他胡子拉碴,看上去有点不修边幅,然而一开口,却出乎了秦满江的意料。
“你好啊,小孩儿,我是史老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