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诫》有云,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女诫》七章,绯心可以倒背如流,并以此为典。但此时,那些字字句句都成碎沬,在她脑中崩乱轰鸣,残存的意识里,乱流的却是那灼烧与滚烫。
疼痛是依旧存在的,但与那火灼麻电的感觉相比,她觉得疼痛实在太微不足道。疼痛还是可以忍,但这种感觉却忍不得。绯心已经竭力想不出声,却依旧有破碎的声音溢出唇齿。
她的手不能再攥拳了,即便是现在躺在床上,她还是觉得如果不攀缠着一个东西她会碎开掉。她紧紧搂着云曦,她搂的越紧,他的动作就越是剧烈。她那种飞火流窜的感觉就越深重,她的声音就再难抑制。她的意识不是因疼痛摧毁,而是因这种完全失控的疯狂带飞。
恍惚之中,她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叫她“绯心”。云曦从来不这样叫她,总是半含讽的叫她“贵妃”。而此时,让她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绯心觉得好像他把她**隔间,像是浸在池水里,又好像是腾在烟雾里。她记不清亦看不清,或者一切都只是梦。然后他们回到了正厢暖阁,这一切的过程她都非常的恍惚,似有又似无。他一直在榨取她的甜美,让她破碎的呻吟像是一曲压抑的低歌。让她每一条神经都流窜浓火,甚至忘记云曦是不是又让她摆多么羞耻的姿势,或者是不是又在稀奇古怪的地方,用此来提醒她,她不过只是一个商贾出身的低下之民。
全忘了,一切都忘了精光。缠绕在心里的《女诫》也都忘个精光,只剩他的怀抱,成了她唯一的依附和真实感。
绯心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团静谧。帘帐低垂,静香芬芳。唯有满身的酸痛,昭示着昨天的狂乱。这种酸痛不同以往,让她简直一动都不想动,继续沉沉一直睡着才好。
她怔怔发了一会呆,云曦已经不在身边。昨天晚上他究竟宿没宿在这里,她甚至都记不清楚了。过了一会,她这才低声唤人。一出声才惊觉,嗓子居然哑得不像话。
“娘娘。”绣灵一直候在外头,听她出声,隔了帘低应着。
“什么时辰了?”绯心清了清喉,但声音依旧是酥濡不堪的。
“未时了娘娘,要不要起身?”绣灵的话让她浑身打了个激零,未时?她居然一觉睡到下午?
“你。你怎么不叫……”今天居然没向太后请安。不仅如此。其她宫妃来了。见她居然在这里大刺刺地睡觉。传出去多难听地都有。人一清醒。满脑子条条律律又将她束得死紧。令她此时有些手足无措。
“皇上早起走地时候。吩咐不让叫娘娘。皇上说会向太后告假。请娘娘安心休息。”绣灵地时候透着一点难压地愉悦。
“皇上昨天宿在掬慧宫了?”绯心更是一脑门子汗。他多时起身。她居然一点未觉。之前还说她规矩不利。怎地今日悄悄地便去了?
“是啊。皇上卯正三刻摆驾上朝。说娘娘身子不好。让娘娘今儿休息一天。别让常务烦了娘娘!”绣灵地话让绯心面上一热。他连理由都给她想好了。也罢。就装病一天好了。
“各宫地都来了。送了东西。奴婢刚去太医院领了药回来。”绣灵敏地很。做戏做全套。她比谁都明白。“太后也遣人来问候了。见娘娘没醒。便没叨扰。”
“还有……”绣灵微顿了一下。但还是说了。“皇上说今天不来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