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给她讲话说完的机会,“娘子,我俩现下这般熟稔,就不必隐藏性子了吧?”
她身子僵硬,呼吸急.促片刻后突然深呼一口气,抬眸定定看着万俟,倒是音色沉静少了慌乱,“总管,奴婢只是一个宫女,在宫里任何一名权利稍大的宫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奴婢像捏死蚂蚁一般捏死,所以奴婢做什么由不得自己,更甚者,奴婢想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为了活着出宫,奴婢只能听话。”
言下之意便说,她只是小宫女,权势顶端的人想让她做什么她就的做什么,根本由不得自己半点。更说,只要能活命,不管是谁的话都可以听,只要可以活。
万俟轻笑,薄唇轻启,“娘子,既是夫妻,那你倒是跟为夫说说,若是陛下和为夫只能选一个,娘子会如何选择?”
南雪白眉眼弯弯笑开,“奴婢只想活着。”
话不必说明,到此已经给出了万俟想要的答案,只想活着,也就是说无论听谁的话只要能活着,就可以。
夏侯湛在门口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进去,中间南雪白和万俟一坐一躺,有说有笑的在床上说着什么,脚下步子一顿。
“小白?”他轻唤。
南雪白有一瞬间怔愣,随后立刻本能的下跪行礼,“奴婢见过湛王,湛王万福。”
夏侯湛眸中划过一抹受伤,低语呢喃,“小白,我不是湛王,我是包子,我们不是朋友吗?”
夏侯湛心中一定,知晓南雪白已经不信任他了。
他不喊起南雪白也不敢起,只是恭敬的俯在地上,眉眼浅浅淡淡。“奴婢惶恐。殿下身份尊贵,奴婢只是身份卑微的宫女,怎能和殿下为友?”
这话在夏侯湛耳中听着,却像是南雪白知道他是残缺之人,而不愿和他有交集。当下有些受伤,素来含着温润笑意的眼睛染上伤悲,自然是演给南雪白看的,“原以为你不会因为我是残缺之人而有所歧视,如此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南雪白一怔不知道心口是什么感觉,夏侯湛从皇帝胯.下钻过的画面袭入脑海,她蓦地有些不忍。
夏侯湛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轻轻放在地上,一语不发的离开。
“殿下留步。”
万俟突然出声,将南雪白从地上扯到怀里,笑眼眯眯看着夏侯湛,“殿下误会了,娘子其实很挂念殿下的。”
夏侯湛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似是在询问真假,她想说不,可万俟死死捏住她腰窝的肉,只好勾起一抹笑点头。
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夏侯湛重新挂起笑意反身回到她面前,“小白,其实包子也很惦念你,可惜没能去你的婚宴祝福。不过没关系,包子保证,今后定会补你一份大礼。”
她惶然,自从知道他的可怜身世之后总会不由自主的,对他带着一份怜悯。却也多了一分戒备。
夏侯湛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但却有着残缺的身子。在宫中多年多多少少听说过,自从当今皇帝登基之后,他便没有好日子过,哥哥的刻意羞辱,宫人们的为难。
她言笑晏晏,“你已经送来了。”她躬身拿起地上的包裹,里面躺着几个包子,笑眯眯的当着夏侯湛咬了一口,“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