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壮炽热的身体蓦然压在她的背上,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唇替她省去了所有回答。何世庭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无比温柔,格外薄情:“别怕,你受得住。”
这一生有何许长,春情迷乱的夜大概也不过只是一瞬。可一生又能有几许快活,谁能行走世间,永远这般肆意任性。何世庭从来不曾费心去记住那些如花似玉的笑容,直到那晚她在许家老宅的书房里抬起头来,他才忽然意识到,十年间所有的容颜千百个表情都在重复同一种眉眼的轮廓。
原来根本不必记得,因为始终无法忘记。
炙热粗胀的性器究竟在身体的尽处纠缠了多久,汗水打湿了长发,四肢百骸都被跌宕起伏的蚀骨快意碾压过数次。宝姿瘫软在他身下以骨血铭记住他一次又一次的深顶反复烙印的痕迹,滚烫的情欲高潮涤荡尽所有只身留在这人世的孤独。她只记得他狠狠咬住了她颈侧脉博附近的肌肤,在每一次重重撞入的同时重复着要她记住:“你还有我。”
她在又一波汹涌袭来的快感与痛意中模糊了眼眶,早已忘记人生长路此刻已行至何处。喜悦与悲伤都不如那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容易让人记得。何世庭每每到了最后总是格外温存,双手捧着她的脸,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如同在凝视一件绝世的珍宝。
半床月光,一室合欢。
她到今日才见识到何少爷的风流手段。理智早已在泼天的情热中滚落至万劫不复的爱欲深渊,可是没有嫉妒就算不得心动。有人举案齐眉也终究意难平,她与世庭之间的每一刻欢愉却都是从往昔荒芜的光阴里偷窃而来。
今夜的月色昏黄似长久别离之后的重逢,照在人的脸上有一种暖意融融的迷惘。高潮碾过身体不过只在一瞬,余韵回转却绵长,她伏在他的胸前转脸去看那月光,月色下流水庭院犹在,连院中的花木都未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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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伏的胸膛肌肉紧实,触手滚烫。她出了满身的汗,高热渐渐退去,此刻反而觉得指尖微冷。那强劲的心跳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她俯下身去听,稍一动作,仍埋在体内的性器滑落出来,却被那微微抽搐着的花唇恋恋不舍地一吮。不尽的白浊混着花液,转眼便流遍了腿心。
何世庭也觉得今夜这圆月格外缠绵。云迹雨踪如浮生一梦,此刻软玉温香在怀,柔软的身体早已染遍了他的气息。月色照在那黑发上缱绻如云,春情至此反而怅然,她微微喘息着转回脸来,眉黛深浅都在他的心头。他心里蓦然一动,忽然搂住她压在身下:“别动,让我抱一会。”
这月色像极了十年前初见的那夜,那少女精致的侧脸似空花水月,回眸望着那灯火通明的剧院,眼中分明有三分惆怅,却忽然一笑。二十岁的自己如同蛊惑般地走上前去,为那一个笑容几乎耗尽了半生意气。
天高海阔是再难奢求的自由,为情为仇都足以把人牢牢困住。她没有奢求什么,是他心甘情愿。一条长路到此貌似已不知该向何处去,可她知道,他也知道。赤裸的身体忍不住再度纠缠在一起,何世庭抱起她去里间的浴室里拧开龙头,试过水温才将她慢慢放下。
浸在水波中的柔软身体遍布红痕,像在暮春花丛中滚过一遍,格外醉人。她靠在他的颈窝里呼吸均匀,仿佛已经睡了。龙头里丰沛的水流声声急促如盛夏的骤雨,温热的水越没越高,浴室里水意弥漫,更让人有种忘记今夕何夕的感慨。
他有些疲倦地合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一双胳膊慢慢地圈住他的腰,他嗯了一声揽住她的肩膀,怕她滑入水中。龙头也被他顺手拧上,室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