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滚开!”展培正在气头上,一把将展欢欣推开。
展欢欣跌在地上,扭头又去拽住老夫人的衣摆道,“祖母慈悲,您劝劝父亲吧,就算是姨娘有错,也万不能叫父亲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却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
展欢欣看着她漠然的神色,心里突然无比的绝望和荒凉。
崔姨娘被展培踩着胸口又吐了一大口血,鲜血溅到他的靴子上展培才嫌恶的一脚将崔姨娘踢开,坐回椅子上狠灌了口茶水。
“姨娘!”展欢欣爬过去,拍着崔姨娘的背后给她顺气。
江氏的眼中闪着幽暗的冷光,心里觉得快意无比,然后她借着垂眸饮茶做遮掩侧目对李妈妈使了个眼色。
“老夫人,侯爷,奴婢还有话要说!”李妈妈挺直了腰板上前一步,字正腔圆道。
“说!”老夫人沉声道。
崔姨娘的身子一抖,突然生出一种不安的预感来,果不其然就听李妈妈道:“前几天齐掌柜来咱们府上作证的时候奴婢听着他的口音有些熟悉,心里奇怪就多都留了个心眼,事后悄悄的去找百蝶轩里打杂的伙计询问过,却原来齐掌柜和咱们崔姨娘都是庆州人呢,而且打探之下居然发现两人还是只隔了一房的表亲关系,就连十六年前齐掌柜经营百蝶轩的本钱都是崔姨娘接济的。按理说崔姨娘背后多一房亲戚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却不知道姨娘为什么藏着掖着不叫侯爷和老夫人知道?”
齐掌柜和崔姨娘居然是表亲?
这样一来就更难怪前两天他会不怕麻烦上门来帮着指证展欢颜了。
在场的谁都不傻,立刻就反应过来,前几天的香饵事件定然就是崔姨娘和齐掌柜里应外合设下的一箭双雕之计,一则针对江氏的肚子,二来还想顺手牵羊打发掉展欢颜。
而李妈妈的话里刻意强调了一个“十六年”,分明是在暗指什么的——
如果崔姨娘真的是和齐掌柜有染,展欢欣今年才只有十四岁——
展培的目光飘过去。
崔姨娘的心头骤然一紧。
她苦苦谋算了许多年,一直都谨慎小心,就连齐掌柜入狱她都没有联系过,因为知道江氏必定会叫人盯着。昨天本以为风声过去了她才敢去和齐掌柜交代点善后的事情,不曾想最终还是马失前蹄,被人算计进去了。
“竟然是这样!”江氏怒不可遏的一拍桌子,抬手就把手里喝剩下的半碗茶扔向崔姨娘。
崔姨娘本来可以躲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没动,一下子就被茶碗砸破了额头,鲜血直流。
江氏起身跪在展培面前,悲切的哭诉道:“侯爷,崔姨娘在府上多年,妾身这个做主母的从来就不曾薄待了她,一直以为她是个懂事知道进退的,却不曾想她竟会是个包藏祸心的祸害,这一次她要下毒手的可是侯爷的子嗣啊,妾身受一点委屈不算什么,可是她居然丧心病狂连我腹中胎儿都不放过,侯爷要替妾身和孩儿做主啊!”
展培气的脸都绿了,目光阴鸷的在崔姨娘和齐掌柜之间飘来飘去。
崔姨娘缓过一口气来,直挺挺的在展培面前跪好,咬牙道:“侯爷,婢妾承认齐掌柜的确是我表姨母家里出来的哥哥,早年他初到京城时候婢妾也接济过他几个铜板的吃饭钱,可是婢妾既然是侯爷的人,在这侯府内院住着就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和本分,这些年我都鲜有和表哥来往,就仕及着外头那些人的舌头。至于夫人指证我与表哥合谋害她肚中胎儿的事,婢妾是死也不会认的。再有昨儿个晚上我出府也只是因为表哥马上就要被流放,念在亲戚一场的份上去给他送行的,其它的事,我一概不知!”
江氏翻出了她的陈年旧事,还特意强调想要拖展欢欣下水,让展培怀疑展欢欣的身世,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明知道江氏这是要赶尽杀绝了,所以她一个字都不能认。
她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就是借故在旁边把江氏所有的套路都摸清楚了,现在——
该是绝对反击的时刻了。
“你有一张嘴,怎么说就怎么算了是吧?真当我们都是傻的不成?”江氏不屑冷哼。
“夫人你担心肚里的孩子会偏听偏信婢妾不敢反驳,但婢妾却也绝对没有做过对不起侯爷的事情。”崔姨娘道,额头上的血水流下来花了大半张脸,再加上一头乱发,让她的样子看上去很有几分骇人。
她的目光阴冷死死的盯着江氏,每一个字都是忍着恨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婢妾知道现如今我是百口莫辩了,侯爷不信婢妾婢妾也无话可说,可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若是侯爷不信,婢妾愿意以死以证清白!”
最后一句她的语气突然转厉,在所有人都未及反应之前就已经起身往旁边的桌角上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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