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兵符。”
“什么?!”
陆清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问道:“什么兵符?哪里的兵符?”
蒋轩既然说了,便不打算有任何隐瞒。
“镇北铁骑,也就是当年的‘姜家军’。”蒋轩如实道。
“那不是应该在镇北将军府,大舅舅的手里吗?”
“大舅舅深知‘鸟尽弓藏’的道理,明哲保身之余,早就提前做好准备,将那兵符交给母亲代为保管。那样就算他自己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让旁人钻了空子,将数万镇北铁骑一起送来陪葬。”
“这是何意?”陆清容听得不很明白。
蒋轩耐心解释:“即便是现在,大舅舅在镇北铁骑军中的威望,也是旁人难以企及的,更不用说十多年前了!当年,万一皇上听信奸人挑唆,下令捉拿,就算皇上只针对他一人,领命行事之人完全可以暗中抓人,再以兵符召集城外的镇北铁骑入京,随便找个勤王之类的名义。见到兵符的镇北铁骑必定不会有什么疑心。到时候真到了兵临城下之时,皇上会怎么想?那些蒙在鼓里的忠君将士,还能活着回去吗?”
陆清容这才恍然大悟:“所以大舅舅才把兵符交给母亲保管,那样即使自己被抓了,也不会连累镇北铁骑的数万将士!”
陆清容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对。
皱眉思索了一阵,她才想起:“当初母亲带你去济南的时候,大舅舅好像还没班师回朝吧?”
“没想到你的记性这样好!”蒋轩笑道,“的确,当时大军已经开拔,却尚未抵京。但战事早已结束,大舅舅乃是未雨绸缪。”
原来是这样。
但陆清容仍有疑问。
“既然大舅舅回京之后便卸甲归朝,难道皇上没有将兵符收回吗?”
蒋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由露出一抹笑意。
他突然发现,只要与自己的安危不相干的事,陆清容的头脑都特别清醒,讲起话来亦头头是道。
“准确地说,那枚红翡玉佩,乃是一枚私印。”蒋轩这才说道。
私印……
陆清容并无过多惊讶。
她往日也曾听父亲陆亦铎提到过类似的事情。
大齐朝领兵的将领,出兵在外之时,使用私印的并不在少数。尤其像镇北铁骑这种,甚至还带着“姜家军”的名号,这私印之事更是太正常了。
陆清容回想起,这些年她偶尔收拾东西时,也会将那枚玉佩翻出来看上几眼。虽说一直觉得其上犹如图腾的花纹甚是眼熟,却总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
此刻经由蒋轩提醒,她终于想了起来。
正是在大舅舅姜元昭凯旋回京那日,镇北铁骑的帅旗上!
其纹路便与那玉佩极为相似。
怪不得,吴夫人曾经试探年幼的自己,就是为了这个玉佩……
当时的陆清容,觉得这最多也就是个价值不菲的物件罢了。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身边一直存着的玉佩,竟是可以调动数万镇北铁骑的兵符!
想及此处,陆清容复又问道:“今日你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
“因为这兵符,仍旧能用!”